中国民间传说故事
中国民间故事蕴含着英雄主义、乐观主义、人道主义等崇高的思想与美德,给人以知识、教诲、鼓舞和希望。下面是小编为大家准备的中国民间传说故事精选,希望大家喜欢!
中国民间传说故事精选篇一
唐朝贞观年间,长安城的棋盘大街上,有一家谭记盾铺,这家店的老板谭六制作的牛皮盾牌,不仅轻便,而且坚固。谭六自号长安城第一盾师。
谭六这天正在和自己的徒弟秦飞制作盾牌,兵部侍郎吴大人找他们制作盾牌来了。吴大人要谭六做十二面最为坚固的盾牌。大食国的小王子罗查猜最近要来大唐,他要和大唐商议出兵,灭掉黑齿国的事情,保护罗查猜安全的任务就落在吴大人的肩上。
谭六将自己的胸脯拍得“砰砰”响道:“这件事包在谭某身上!”
吴大人摇了摇头,说道:“这事情可不像你想象得那么简单!”
大食国和黑齿国是大唐西北边陲的两个国家,大食国富庶,而黑齿国视大食国为鱼肉。大食国和黑齿国的战火不断,大食国的老国王真的有些不耐其烦了。正在这时候,在洱海旁的苍山书院学习兵法的小王子罗查猜回来了。
罗查猜经过这些年的学习,不管是排兵布阵,还是攻杀战守,都已经烂熟于胸了。罗查猜领兵出战,果然一战制敌,生擒了黑齿国国王的长子。
黑齿国是个有仇必报的国家,罗查猜为了能够长治久安,他就向自己的父亲建议,向大唐借兵,一举灭掉黑齿国,大食国国王同意了儿子的建议,就这样,出使大唐的任务,就归了罗查猜。
不管黑齿国如何穷兵黩武,他也惧怕大唐和大食国联兵的锋芒。为了制止罗查猜联唐的计划,黑齿国国王便派出了国内最厉害的神箭手—吕精卫,开始了刺杀行动。
吕精卫用的是铁胎弓,壶内的穿云箭可谓百步穿杨。吴大人求谭六造盾,目的就是对付穿云箭,保护罗查猜。
吴大人走后,谭六不由得满面愁容,要知道吕精卫的穿云箭是星失金打造,星失金号称无坚不摧,普通犀牛皮的盾牌根本无法阻挡穿云箭。他的徒弟秦飞凑过来一问情况,说道:“师傅,只要我们在盾牌中加入一件东西,加入了这件神奇的东西后,无坚不摧的穿云箭就无法穿透咱们的盾牌了,嘿嘿!……”
谭六听徒弟讲完那件东西,他不由得连声说好。
秦飞在盾牌中加的东西竟是海牛皮的皮脂。海牛产于寒冷的极地海底,因为抵御寒冷的缘故,所以海牛皮皮下的皮脂最为肥厚,实为柔软皮质的最佳材料。
制作盾牌,首先要将坚硬的牛皮或者犀牛皮进行鞣制,皮革被鞣制后,接着用利刀将其一层层地割为薄皮,再将薄皮一层层地铺到盾牌模子上,最后用骨胶将其粘牢。
一块上佳的盾牌,粘制的牛皮层数,必须要超过50层,才算一流的盾牌。
秦飞领着几个师兄弟一起粘制盾牌,这些盾牌被粘到20层的时候,谭六从屋子里拿出了十二块薄如绢布的海牛皮脂来,海牛皮脂呈现银白色,不仅油光闪耀,而且滑不溜手。
海牛皮脂被添加到了这十多面的盾牌中间,海牛皮渗出的油脂,便会逐渐渗到制作盾牌的牛皮里。犀牛皮本来就坚韧,再加上海牛皮皮脂的滋润,这种盾牌,牌面极其光滑,一旦被大箭射中,箭头立刻便会改变方向、溜向别处。
三天后,十二面盾牌完工,吴大人经过测试,果真不管多么锋利的大箭,都对滑不溜手的盾牌没有丝毫破坏力。
可是谭六看着盾牌,他担心地说道:“吴大人,刺客埋伏的地点不确定,这十多面盾牌,能起多大的作用呢?”
吴大人呵呵笑道:“我会让大食国王子罗查猜一直坐在轿子里!”吴大人亲手设计了一顶轿子,这顶轿子的四壁会衬上钢板,刺客的大箭即使穿过盾牌的防护,射到轿子上,也会被轿子里内衬的钢板挡住。
谭六连声说高。吴大人留下了一笔银子,然后说道:“谭老板,如果这次保护任务不出纰漏,回京后,我要为你在圣上面前请功!”
谭六送吴大人离开。三天后,秦飞来到了谭六的卧室中,他用令人担心的语气说道:“师傅,我忽然想起了一个很为严重的问题!”
谭六问道:“什么问题?”
秦飞一摆手,说道:“师傅,您跟我来!”
谭六满腹狐疑,他跟在秦飞身后,来到了后院,后院的墙角处立着一面吴大人挑剩下的盾牌。秦飞抄起了一张硬弓,然后拿起了一支去掉了箭头的大箭来。这支箭虽然没有箭头,可前面却是一个沾满鱼油的棉花球。
秦飞找出了火镰“咔咔”几声,便将箭杆头前的棉花球点燃了。秦飞张弓搭箭“嗖”地一声,将这支火箭射到了那张盾牌上。那张被海牛皮油脂浸润的盾牌遇到火箭便“砰”地一声,燃起了一团大火。
谭六看着盾牌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球,他踉跄地倒退几步,差点儿一屁股坐到了地上。
谭六急忙来到兵部,他找到主事大人,将被海牛皮油脂浸润的盾牌遇火便燃的事情讲了一遍。
主事大人一听,哪敢怠慢,他急忙派快马去通知离京两日的吴大人。
谭六回到了自己的盾铺,他焦急地等了四五天,吴大人的回信终于送回了京城。谭六打开密信,等他将密信看完,他那一颗悬在喉咙眼里的心这才放到了肚子里。
吴大人为了怕刺客用火箭攻击那些被油浸的盾牌,他便命手下暗中制作了20多个喷水桶。这些喷桶中,装满了清水,一旦刺客用火箭攻击,卫兵们便会立刻抄起喷桶中的清水灭火。
秦飞听谭六说罢,他也不由得连竖大拇指,说道:“吴大人果真是高人!”秦飞讲完话,他转身离开了谭六的卧室,然后到后院干活去了!
谭六心中无事,一身清闲,他便让老伴儿给自己炒了几个菜,然后端起酒杯,正准备犒劳自己一下。谁曾想三杯酒下肚,就听厨房的方向有人叫道:“着火了!”
原来谭六老伴儿在炒菜的时候,一不小心,灶膛里的火烧了出来,帮厨的家人们慌乱之下,抄起了旁边的油盆,将盆里的豆油当水直泼了下去,只听“呼”地一声响,灶台前的小火便燃成了大火。
谭六跑到厨房前救火的时候,整个厨房都已经笼罩在了火光之中。谭六找老伴儿问明白了情况,他忽然一跺脚道:“上当了!”
谭六急匆匆地跑到了后院,他正看到秦飞往天上放飞一只信鸽呢。谭六气得大叫道:“来人抓奸细,秦飞是奸细呀!”
秦飞果然是奸细,吕精卫为了刺杀成功,他就将自己最机灵的徒弟秦飞派到了长安,并来到谭家盾坊当上了卧底。
吕精卫虽然箭法高明,可是他也没有把握在近千名的唐兵的保护下,一箭射中内衬钢板的大轿中的罗查猜。
谭六抄起了弓箭,他将弓弦拉满,然后用箭尖指着秦飞的鼻子叫道:“秦飞,你赶快告诉我吕精卫的刺杀阴谋,不然我一箭射死你!”
秦飞呵呵一阵狂笑道:“我当然是建议我师傅吕精卫用火攻之计烧死罗查猜!”
即使那些面盾牌一起着火,也对轿子里的罗查猜产生不了多大的威胁,其实所有的阴谋都在那20多只喷水桶中—吕精卫的手下早已经做了20多只假喷水桶,然后将唐军的真喷水桶偷偷换掉。这些假的喷水桶中装的便是火油。
火攻之计的顺序是这样的—谭六制作的盾牌被吕精卫的火箭射燃之后,灭火的唐兵必然用喷桶灭火,可是喷出的火油漫天喷洒,最后火油必将被燃烧的盾牌点燃,大轿中的罗查猜一定是凶多吉少了!
秦飞最后说道:“我放出信鸽的目的,就是让我家主人吕精卫尽快实施火攻刺杀计划!……”
秦飞被谭六一箭射死,他随后骑上了快马,星夜兼程,直追吴大人的队伍而去。五天后,谭六在赤坂坡前,终于迎头赶上了吴大人保护罗查猜直奔长安的队伍。
可是吕精卫火烧罗查猜的计划已经展开,罗查猜乘坐的大轿现在变成了一地的灰烬,灰烬中犹自飘着人肉的焦香。
谭六看着骑马赶过来的吴大人,他身体摇晃“噗通”一声,从马背跌落到了地上。等谭六醒来的时候,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座封闭得密不透风的军帐中。
谭六挣扎着坐起,他还没等向吴大人请罪,吴大人却对身后的一个年轻人一指,说道:“谭老板,我给你介绍一下,他就是罗查猜!”
罗查猜今年三十多岁,脸色黝黑,满头都是卷发,罗查猜听完吴大人的介绍,他含笑点头,向谭六致意。
正所谓魔高一尺,道高一丈。吴大人为了防止罗查猜被害,他让罗查猜穿上唐军的衣服,扮作亲兵,跟在自己的身后,而轿子里,绑坐的便是黑齿国国王的长子。
黑齿国不仅想对大食国不利,他们吞并大食国之后,还有进攻大唐的野心。罗查猜为了联唐灭掉黑齿国,故此他才将黑齿国国王的长子一路携来,其目的就是让唐朝天子尽快下出兵的决心。
黑齿国的国王的长子被吕精卫火烧而死,可以想见吕精卫返回黑齿国的命运。而黑齿国的国王的长子活着的时候,已经将黑齿国意欲对唐朝不利的野心告诉了吴大人,故此,黑齿国的国王的长子即使变成了一具焦尸,也对结局影响不大了。
谭六听到这里,他满脸笑意地向帐外望去,这时候,正是柳絮漫天,莺啼燕舞的好时节!p副标题e
中国民间传说故事精选篇二
“小姐,过了前面这个关口就到了风沙渡了。”马车上的青衫老者转过头来,掀开了身后的帘子。
马车里面的白衣女子本来昏昏欲睡,被他这么一问,立马强打起精神,从窗口里探出头向外望去。
已是黄昏,前面还是漫天的黄沙,隐隐约约能看清不远处是一块儿一人高的青石,上面刻着遒劲有力的“风沙渡”三个大字,炽烈的残阳给这三个大字沐上了一层异样的血色。
“继续走吧,前面应该是有客栈的。”女子有气无力地放下了帘子,又恢复了方才假寐的样子。老者轻叹了一口气,继续赶起了马车。
两人继续行了不到一刻钟,便看见前方有一家破旧的客栈,老者打起精神,将马车停在了客栈门口,又折身将车里的女子扶了下来。客栈门口也不见有小二迎接,两人便径直走了进去。
本是将夜未夜的时刻,昏暗的客栈里却连烛火都未舍得掌,老者走了两步,便听见身后的门“砰”的一声关了。老者面色一变,就要转过身去,却见屋子里慢慢亮堂了起来。一个穿着麻布长衫的俊俏男子掌着灯从门边的柜台后走了出来。
“两位是要住店吗?”那男子笑道。
老者点了点头,那女子依旧是一副有气无力地样子。这时,楼梯上一前一后走下来了两人,一蒙面的黑衣老者,一面色蜡黄的妇人。
“如此甚好,几位一起用完饭再上去休息吧。”男子将灯放在了桌上,折身去了后院,片刻之后,便见他端了饭菜上桌。
几人都是缄默不语,老者和那女子匆匆吃过,便随着男子上了楼。男子将他们领到了最深处的两间屋子,道:“两位熄了灯之后便不要出来了,这荒漠之中,夜里怪物可多了去了。”
女子饶有兴趣地问道:“那敢问掌柜的,这里可有什么怪物?”
男子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,道:“你这姑娘,当真是冒失。我与你说,在这里,最可怕的不是土匪胡人,而是那神出鬼没的沙妖。要说这沙妖,遇上了男子,便会变成风华绝代的美人,若是遇上了女子,便会变作玉树临风的翩翩佳公子,最是会惑人心智,吸人精血。”
女子被吓得脸色苍白,男子见状,也不再多说什么,笑道:“两位客官快去歇着吧,免得夜深了看见些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。”
女子唤作琳琅,听了那掌柜的话,倒也一夜无事。次日两人起了一个大早,下楼时才发现掌柜的,蒙面老者和那妇人都已经在楼下了。在交谈中两人得知,那妇人此行是为了到塞北寻自己远征多年的夫君,而那黑衣老者,也不与人交谈,只是自顾自地喝着茶水。
“那二位又是为何而来呢?”俊秀的掌柜问道。
“家父几月前带了茶叶,要去西域做生意,谁知到了现在也不见有消息,家慈担心,这才差我到西域去看看父亲究竟出了什么事。”琳琅笑道,“这是我家的老管家,韩老,此行与我同去。”
黑衣老者听闻此言,突然目露狠戾之色,盯着两人看了许久,最终还是别过头去,没再说些什么,只是脸色愈发难看。
掌柜的未曾看到黑衣老者的变化,只是笑了笑,也不再多问,离了众人自己忙活去了。琳琅和韩老用过早饭后,也是无事,便在客栈周围晃荡了起来。客栈后面也是沙地,却不知为何生了几株花草,硕大的花瓣带着刺眼的红色,煞是好看。
“奇怪,奇怪……”韩老连叫了几声。就在此时,那不知名字的妇人也走了过来,环视了四周,突然举起了手道:“两位看看上面……”
两人顺着妇人手指的方向望去,只见客栈的墙上,一道两尺宽的暗红色沙子痕迹,一直顺着墙,延伸进了二楼的窗子里面。
难不成那传说中的沙妖进了客栈里面?妇人脸色煞白,正要说些什么,却见身旁的两人面色一凝。她望去,只见那蒙面老者的身影在窗子处一闪而过。
琳琅和韩老相视一眼,随即向客栈正门走去。那妇人只觉得毛骨悚然,便跟上了两人的步子。待三人进了客栈,却见那黑衣老者正坐在桌旁饮茶,面无表情地扫了众人一眼。
“怪哉怪哉,他若是跑下来,应是面红气喘才对,怎这般自然?”韩老喃喃自语,琳琅却是丝毫不惧,径直走了过去,坐在了老者的面前。
“敢问先生大名?”
“叫老夫蔡夫子便可。”老者面不改色,看不出有任何异样。
琳琅一笑,也不再问些什么,随着韩老上了楼。妇人看上去惊恐至极,避开蔡夫子,慌慌张张地跑了上楼。忙活完的掌柜正好从后院走了出来,略带疑惑地看了众人一眼,倒是没有说些什么。
“那蔡夫子是常年习武之人。”韩老在琳琅耳边轻声道。
“倒也不一定是他。”琳琅沉吟片刻,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还坐在楼下的蔡夫子。
琳琅和韩老此后便待在了楼上,直到用饭的时候才会下楼,只是那妇人似是受到了惊吓一般,死活都不肯下楼,最后还是掌柜的将饭菜送了上去。
因为外面黄沙不止,四人都留在了客栈之中,似乎是察觉到了四人之间微妙的关系,掌柜这一整日说起话来也是小心翼翼的。
次日清晨,那妇人仍旧没有下来的意思,琳琅便觉得有些怪异,于是叫了韩老,两人去了妇人住的那间客房。
她敲了许久的门,却始终不见有人来开门,韩老见状,便用力撞开了大门,只见屋子里面乱糟糟的,那妇人半跪在地上,上身趴在自己的床上,地上散落了一地的黄沙。
琳琅吓得失声尖叫,听闻动静的掌柜和黑衣老者也冲了上来,掌柜的和韩老都走向了妇人,将她的身子翻了过来。
双目圆睁,脸色发青,显然是死去多时了。
“沙妖,肯定是沙妖!”掌柜的脸色煞白,双目无神,“你们快走吧,万一这沙妖再过来,岂不是又一条人命!”
韩老面色阴沉,环视了一周。只见屋子里的饰物散落了一地,床上的被褥之类也是乱糟糟的,西面的窗户在晨风中不停地晃动着,啪啪的打在木质窗框上。他在屋子转了一圈,又走到了窗子旁。韩老探出头去望了望,眉头紧皱,慢慢关上了窗子。
在这荒漠之中,纵是想要报官,也无处可去。几人将妇人的尸首放在了大堂,摆上祭台。此时倒也无人提出要离去,毕竟出了这等事,谁若是此时离去,定会教人心里念叨。
掌柜的担心那沙妖再来害人,便劝诫三人快走,可那黑衣老者一直盯着琳琅二人,不曾发表看法。琳琅眼珠一转,与那掌柜的说自己不走了,果然,蔡夫子也轻哼一声,道:“老夫非住下了。”
掌柜的只能苦笑,客人要住,他岂有赶走客人之理?
是夜。
楼下摆着妇人的尸身,众人都觉着的慌,因此一入夜,便纷纷上了楼。琳琅和韩老住在最西头的客房,蔡夫子住在最东头的客房。韩老嘱咐了琳琅几句,便回了自己的房。琳琅关好了门窗,却久久不能入眠。
也不知到了夜里什么时候,原本炙热的荒漠已经变得寒气透骨,琳琅正准备起身添些被褥,却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了脚步声。
她神色一凝,随即不再动弹,装作熟睡的模样。片刻之后,那脚步声到了她的门口。
“吱呀”……门开了。
琳琅尽量装作呼吸平稳的样子,一动也不动。门外之人似乎在犹豫些什么,最终在门口停了片刻,还是慢慢关了门。
脚步声越来越远了。
琳琅立即起了身,蹑手蹑脚跟了上去,等她到了门口,那人已经到了楼梯口,开始下楼了。
楼下只有那妇人的尸身,此人下楼是为何?
琳琅按捺不住心中疑惑,踮着脚尖走到了楼梯口。楼下,妇人灵位前的长明灯还在闪烁着,那黑衣色的人影径直走向了摆放妇人尸首的地方,开始在妇人的身上翻找些什么。
如此深夜,在一具刚死去不久的尸首上翻找物什,怎能不让人毛骨悚然!琳琅正欲向前,身后却突然有人拉住了她,琳琅受惊,险些叫出声来,身后的人迅速捂住了她的嘴。
她转过头去,发现竟是韩老。韩老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,示意她往下看。只见那正在尸体上摸索的人影突然一顿,猛地转过身去,往后院的地方望了望,随即不再管那尸体,折身朝楼上走来。
韩老见状,急忙拉上琳琅往回走,琳琅在转头间,瞥见后院的门口,又一个黑漆漆的人影,伫立不动。
一夜无眠。
次日清晨,两人下楼,却见蔡夫子和掌柜的都是面色如常,琳琅心中已经有了几分数,也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。
外面的风沙早就停了,却没有一人提出要上路,妇人的尸身,还摆在楼下。整整一日,四人没有任何的交流。
直至傍晚,掌柜的才忍不住将琳琅和韩老引到了一边,问道:“两位昨夜可曾听到有什么声音?”
“哦?”琳琅装作什么都不知的样子,反问道:“什么声音?”
“你也知道,我是住在后院的,昨夜我起夜,正好撞见那蔡夫子在妇人的尸身上摸索着什么。要我说,那妇人的死,定与这蔡夫子脱不了干系!”
琳琅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的身后,掌柜的似乎察觉到了异样,转过头去,正撞见蔡夫子狠戾的目光:“你说是我害死了那妇人?”
“那日我亲眼见你从楼上飞步下来,面色不改,定是习武之人,除了你还会有谁!”掌柜的站在琳琅两人身后,仿佛胆子也大了不少。
“我是习武之人又如何?我只看那妇人死得不明不白的,所以才想来看看究竟有什么异样!”蔡夫子脸色铁青,显然是怒极。
琳琅和韩老移步到了蔡夫子身旁,蔡夫子神色一愣,却是没有说些什么。
“凶手确实在我们四人中间,只不过不是蔡夫子,而是你!”琳琅冷冷一笑,芊指指向了掌柜的。
“你莫要血口喷人!”掌柜的面色苍白,噔噔退了一步,单手扶在桌子上。
韩老冷笑一声:“其一,你一堂堂七尺男儿,面目俊朗,怎会甘心在这荒无人烟的荒漠开一家客栈?也不知多久时日才会有一场生意,要我看,定是你心怀不轨,开着黑店,专门坑那来往的商客,谋财害命!”
掌柜此时已经缓过劲儿来,毫不客气道:“我天性不喜官场,隐居在这沙漠又有何不可?再说你看前几日那枉死的妇人,分明就是为沙妖所害,为何偏要咬定我?”
“沙妖?”琳琅也是冰雪聪明之人,道:“妇人死去那日,塞外黄沙漫天,我等进到客房时,窗子是大开着的,满屋黄沙也就不难解释。若真是沙妖害人,又怎会将屋子里翻得乱糟糟的?难不成沙妖也贪恋人间的财物?此后韩老与我说,他在窗子下看到了未曾动过的饭菜,若是她被沙妖所害,数次上楼给她送饭的你怎会没有察觉?想必你早就害死了她,但为了迷惑我等,还照常往楼上送饭,但死人终究是不会进食,你只得将饭菜丢在了窗外?我说的可对!”
两人身后的蔡夫子若有所思,向前一步,拔出了挎在腰上的长剑。
“就这些,尔等便认定我是谋财害命的凶人?难不成尔等想着天高皇帝远,将我斩杀此地也无人知道!”掌柜看样子已是心虚至极,额头上的汗涔涔的直往下流,但还是凭着一股凶劲儿硬撑着。
“这里本是荒漠之地,若不是地下埋有尸首,你这房后怎会生出素有‘鬼花’之称的曼珠沙华!”琳琅怒道,从身后拿出了一朵艳丽异常的花,正是那客栈房后的红花!
“客栈房后的墙上有一道暗红色的沙迹,应是你之前杀人抛尸,将尸体从楼上滑至沙地,鲜血染在了墙上,再遇上漫天飞沙,这才造就了那暗红色的沙迹。也不知,你那客栈后面,埋了多少冤死之骨!”
韩老向前一步,厉声喝道:“你可敢回头看看,有多少冤魂想要你性命!”
掌柜浑身战栗,咽了一口唾沫,慢慢地转过了自己的头,只见客栈的门口,数架森森白骨正颤颤巍巍地向他走来,从衣饰看来,为首的白骨,正是他前些日子杀死的那去往西域的茶商!
看到门口处白骨的蔡夫子却是双眼一红,嘴唇动了动,终究还是没说些什么。
他肝胆欲裂,扭过头来,却正看见摆在灵堂的那妇人尸首也立了起来,双目直勾勾地盯着他。
掌柜的再也撑不住。惨叫一声便是昏了过去。
黑衣老者咬牙切齿道:“我定要亲手了结了这人!”韩老没来得及拦他,就见他将手中的长剑狠狠地扎进了掌柜的胸口。
琳琅和韩老均是叹了一口气,却终究还是没有说些什么。
蔡夫子了结了他之后,这才见琳琅长袖一挥,妇人的尸首和门旁的白骨便纷纷倒在地上没了动静。
“这……两位真乃神人也。”蔡夫子惊异道。
“无他,会一些驭尸之术罢了,正好拿来吓吓他。”琳琅笑道。
蔡夫子扑通一声跪在了两人面前:“多谢两位恩人。若不是两位明察秋毫,定会让这害死我家老爷的凶手瞒天过海。”
“你家老爷?”琳琅一顿,问道,“可是那前些月去往西域的茶商?”
“正是,所以那日姑娘说是来寻自己去往西域的茶商父亲时,我才会怀疑两位是凶手,动了杀机。”蔡夫子揩了一把汗道。但直至此时,他还是不明白这两人究竟是如何得知自己家老爷的事的。
“无妨。我和小姐只是找个借口住在这客栈,好弄清最近的人命案罢了。”韩老哈哈一笑,“你且在这里待一晚吧,明日便可回去了。我家小姐还有事,不再久留了。”
“塞北的荒漠之中真是有沙妖的,两位……”蔡夫子有些迟疑。
“你有所不知,这沙妖并非杀人的怪物,而是会惩恶扬善的灵。”韩老大笑,也不等他回过神来,便和琳琅一前一后出了门。
蔡夫子还跪在地上,怔了许久,待他回过神来,却见方才两人站的地方,落了一层细细的沙子,他仿佛瞬间明白了什么—怪不得这两位知道自家老爷的事。
念到这里,他急忙起身追了出去。
只见如玉的月色下,蔓延至天际的沙漠仿佛是一汪金黄的大海,琳琅的马车,就慢步走在起伏的沙丘之上。
马车越走越远,蔡夫子努力睁大自己的眼睛,却只是隐隐约约间看到,那破旧的马车,慢慢化作了一堆沙子,融入了无垠的沙漠之中。p副标题e
中国民间传说故事精选篇三
民国初年,鲁中沂山镇有个富豪叫李天翔,他名义上是个生意人,实际上是聚粮寨土匪的幕后老板。他住着高墙大院,豢养着看家护院的武装打手,有自己的碉楼,碉楼上伸着十几条快枪,官府都怕他。
镇上有三个结拜的手艺人:铁匠王大贵、木匠李二娃、石匠郑三炮。三人和李天翔本无纠葛,偏偏李天翔酒后在集市上撒野,一脚踢死了王大贵的老爹。对他来说,踢死个小百姓就如同踩死个蚂蚁,他怕他们闹事,就嘱咐手下,随便赔点银子,要是王大贵敢来闹事,就好好收拾他。
王大贵带着李二娃、郑三炮果然找上门来,只是条件出乎李天翔的意料。王大贵提出,李家是大户,能不能施舍李家村南树林中的一棵老榆树,他让人给他爹打口好棺材。李天翔听了,鼻子哼了一声,挥挥手,算是答应了。
过了几天,李天翔带着几个带枪的随从喝酒归来。路过王大贵家时,听到里面传来“乒乒乓乓”的声音,他一拐弯就进了王大贵的院子。只见王大贵正在帮着李二娃干木匠活,那棵老榆树已经被修理成小房梁一般光滑,截成了一大段,又被大锯剖成两半儿,李二娃拿着凿子正在一半木材上挖槽。
李天翔问王大贵:“大贵,你不是说用我家的老榆树给你爹打棺材吗?怎么你爹都埋上了,这榆树还在这里?”王大贵不冷不热地说:“天这么热,要等到棺材打完,人都能臭了。我们先草草把老人家葬了,等到五七大祭时,再给老人家换上打制的新棺材。”
回去的路上,李天翔越想越不对劲:打棺材,应该把木头解成木板才对,他们怎么把圆木剖成两半,还在剖面上挖槽呢?这帮穷鬼借着给他爹打棺材的名义要的榆树,这八成是打成家具偷偷卖钱啊!李天翔越想越气,就打发了几个手下去王大贵家问个究竟。
时辰不大,几个手下回来了,为首的对李天翔说:“老爷,王大贵那几个穷鬼真他妈的是穷讲究,说要给他爹打个棺椁,就是大棺材里面还套着个半圆盖的小棺材,挖槽就是为了打制半圆的棺椁盖呢。”
李天翔摆摆手说:“算了,反正那棵榆树送给他了,让他们穷折腾去吧。倒是听说九山坑那边的穷鬼闹暴动闹得厉害,你们几个通知山上,要提防着点,再就是碉楼上要警醒着点。”
那个手下拍着胸脯说:“老爷,穷鬼闹暴动,咱们也见过几回了,拿着锄头、扁担,顶多有几杆鸟铳、土枪,就是来了,对着咱这高墙大院厚铁门,那也是鸡蛋碰石头。”
李天翔点点头,咬着牙说:“说得好,我们这边有事,一发信号,山上的弟兄们很快就能赶到,里应外合,杀他个干干净净!”
说归说,九山坑那边传来的消息越来越可怕,暴动的农民抢地主老财的家产,烧毁他们的地契,有几个地主老财还被打死了。李天翔听到这些,加强了戒备,确保万无一失。
几天之后,九山坑的起义军果然杀到了李天翔家。可是,面对李天翔家坚固的防御工事和密集的火力,起义军队伍仅凭几杆鸟铳、土枪,无济于事。李天翔拿着盒子炮在碉楼上看到暴动队在远处探头探脑的样子,感觉好笑,就用铁皮卷的喇叭喊:“穷鬼兄弟们,我们李家大院没什么可施舍给你们的,只能用子弹招待你们,还是去别的地方讨饭吧。”他的手下听了,都哈哈大笑着朝着远处放枪示威。
照这样下去,根本不用山上的弟兄们下来支援,再说,李天翔也害怕起义军会有诈,山上的人反倒中了调虎离山计,因此,他就没有向山上发送求救的信号。
夜里,几个妄想摸黑靠近的起义军,都被碉楼上的哨兵阻击了回去。李天翔巡视了一遍,放心地回屋睡觉。夜半时分,忽然一声惊天动地的炮声响起,李家大院坚固的铁门被瞬间轰开。起义军借着爆炸的烟雾,冲进了李家大院。
吓破了胆的李天翔还没弄清起义军哪里搞的大炮呢,人家已经杀进了院子。麻痹大意的家丁也乱作一团,四处逃窜。
李天翔见大事不妙,拉开床底下的暗道门,带着几个随从逃了出去,回到了山上。惊魂未定的李天翔想到的第一个问题就是:穷鬼们到哪里弄到的大炮呢?
一天后,一个山下的探子跑上山来报告,说轰开李家大院铁门的大炮,就是王大贵、李二娃他们用老榆树造的“木炮”。他们早就暗地里和九山坑的暴民勾结上了。
李天翔瞪着眼睛,指着探子的鼻子说:“放屁,老榆树怎么能造炮?穷鬼们瞎咧咧你也信!”探子指天发誓:“老爷,千真万确,我们不是见李二娃在剖面上挖槽吗,哪里是打棺椁的半圆盖啊,挖好槽沟的两半合起来,就是炮筒。听说是王大贵打了二十四条铁皮箍,把炮筒箍得紧紧的。郑三炮那个石匠,学过造火药炸石头,他负责给大炮填炸药和碎石、铁块等弹丸,把炮口用棉花、泥巴塞紧,点燃引信,就能开炮。这三个穷鬼凑到一块儿,就把我们大门给炸开了。”
李天翔气得一巴掌打在探子脸上:“饭桶,早干什么去了,造大炮这么大的事儿,你们都没察觉!”探子委屈地说:“他娘的,谁知道木头还能造大炮啊!”
就在李天翔害怕起义军攻打山寨时,山下传来消息。因为官府调集了民团等武装围攻,镇上的起义军快撑不住了。李天翔大喜,立即带领人马下山算账!
起义军顶不住进攻,很快就撤了。笨重的木炮还放在王大贵家的门前,木炮已经填充了弹药,炮口也已经塞好,估计是没来得及点燃引线,就被打跑了。
看着自己大院的破败模样,又看着王大贵家门口新挂起的“农民救国会沂山分部”的木牌子,李天翔气就不打一处来,喝令手下:“给老子掉转炮口,让这家穷鬼片瓦不留!”
和李天翔一样,他的手下们玩过枪,但没玩过炮,都想瞧个稀罕,好多人捂着耳朵,等着看木炮如何把王家的草屋子轰上天。
李天翔亲自点燃了引信,引信冒着火苗烧了起来,还没等李天翔退后三步远,轰的一声,木炮炮膛炸裂,李天翔和众多随从被炸上了天。原来,这炮是王大贵他们故意丢下的,炮膛里已经被塞满了炸药,炮口被圆木楔死,外面又封上了棉花和泥巴。李天翔不知底细,一点便炸了膛。
看了“中国民间传说故事精选”